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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11月05日

读书,雕琢内心

·王成芳·

我最近读书,喜欢捡些细处看。

小时候读书喜欢看江湖与远方,喜欢大谈天下,现在喜欢看红尘中的挣扎,喜欢小人物的内心。不止这样,年幼的时候做什么都认真,读什么都情深,看什么都意重,字要一笔一划写得工整,一个软件用久了都会有依赖之情。若干年后再回头看那时,就像站在苍山下回望来时路,我不解地想:那时自己满腔热血从何而来?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决心翻过身后巍巍高山,去征服无人认领的星空?如果现在的自己遇上过去的自己,我想他们一定都对彼此感到陌生。

如今,在无聊的刷手机和翻开一本实体书之间,后者对我的吸引力愈来愈大。其实读书也可以是碎片化的,只要它能够给你带来思考。曾经,我也会很害怕读完后面忘了前面,害怕阅读体验不完整,影响对整本书的理解和记忆。后来却渐渐领悟到,其实读书的形式并没有那么重要,阅读的过程中也不需要强行记忆些什么,我们只需在读到文字的那一刻,有所触动,有所感悟——关于自身、关于亲情、关于社会——就足够了,一点一滴的浸润,同样可以滋养身心。

我也曾困惑过:用尽力气去雕琢内心是为了什么?即使我读书、看报,追寻着诗和远方,却似乎仍然无法获得世俗认可的“成功”;而有些人,即使脑袋和心灵都空空如也,却仍然在这世间悠然自得。直到我明白,读书,雕琢内心,其实就是为了摆脱这些不必要的困扰,获得心灵的安稳与富足。

翻开《文化苦旅》,我看到了历史,看到了逝去的圣人,明白了一些读书的意义。

读《三峡》,我便来到了白帝城,远望那位白袍诗仙,他正站在三峡的起点,对着滚滚长河,诉说内心忧思。他手捧一壶陈年美酒,仰天长啸,“酒入豪肠,七分酿成了月光,余下三分啸成剑气,绣口一吐,就半个盛唐”。在我的注视中,他驾轻舟,伴流水,辞了白帝城,即使仕途一路坎坷,却大呼“天生我才必有用”。

读《柳侯祠》,我便来到了柳侯祠。公元815年,这里还是一片荒野之地,谪贬于此的柳宗元被召回长安时写到:“为报春风汩罗道,莫将波浪枉明时。”我仿佛能看到一位身着长袍、满面春风的文人,一边饮酒渡江,一边吟诗作赋,兴之所至,轻抚垂髯,充满着对仕途的美好展望。可惜事与愿违,他的欢笑终究随一阵凄风飘散。纵使朝廷将他在大一统的版图上挪来移去,他亦不会将自己困于愤恨与无奈之中,兀自与自然、与内心对话,抛弃灾难带来的狼狈和丧魂落魄,造福南荒之地的人民。

我在读书,读书中人物的故事,也是一次一次与书中的人对话,他们的经历告诉我,即便囿于苦难,拥有一颗坚韧的、平静却不屈的内心,就拥有了能打开一切束缚的钥匙。唯有雕琢内心,才能超然物外,放大自己的精神世界,顶天立地,成就一番大气象。

这两年挥之不去的疫情,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很多困扰,同时也给了我们停下来思考的时间。世事无常,除了做好自己的本份,闲时多读书、雕琢内心,不失为摆脱现实羁绊,丰富精神世界的好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