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登登

那一座山，经过了多少黄昏，烟雨斜檐，勾起一纸思念。小时候，那房子旁，有一座山。

那是在农村，红砖筑成的砖混房，简朴，清新，房子就盖在青山脚下。站在房外，一抬头便见满眼的青葱翠绿，绿色的藤条树叶衬着山顶更加浓郁的色彩。

山脚下有喧闹，山顶上却寂静，幼稚的我时常痴心地想着，该不会是山上有守护神吧。现在看来，那不过是孩童时期的美好幻境与神话。

静谧的山顶令孩童心驰神往，一谈起山顶，我们眼里便闪着光。一次一次看着大人上山，好奇心驱使着，大家都想跟着去，大人却一口一个“危险”。我们只好乖乖听话，等大人们回来讲山里的事。站在山脚，仰起脸盼望着，望着这浓淡不同却浑然一色的山，眼里闪着光。那时的绿色是如此纯净，后来很多年都未能再见到。幸而当年，我还不像现如今这般，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镜片看世界万物。早将这青翠封尘在心中多年。

家中曾有个不小的庭院，种了点花草，养了点牲畜。后来，老房子要拆迁，一个村的人都收拾好行李，各奔东西。我和家人坐着晃晃荡荡的车来到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，幼小的我哭了——还没登上过那座山呢。于是那一下午，没人顾得上管行李，都在安慰一个为山而哭的孩子。

那青山，是家乡的代名词。多年后，只要看见青山被烟雨笼罩，心里像缺了个口，说不出的苦，哭不出的泪，笑不出的嘴角，堵塞着我的心，家乡的青山啊，是言说不出的痛。

乡愁，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，永不老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