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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11月17日

煤油灯下记忆长

关文飞

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北方的小村庄,家里条件有限,所以用电特别节约,煤油灯是常用的照明工具。往往每天清晨,天还未收起黑夜的卷帘,桌上的小煤油灯就亮了起来。

北方的冬天比成都寒冷,不少家庭都不在厨房的灶上生火做饭,而是在房间的火炉上做饭。

我喜欢生炉火,可每次起床睁开朦胧的睡眼,总见炉火已烧旺,母亲早早地做完了早饭,开始在煤油灯下缝补。借着昏暗的灯火,她手中的针线如游走的长蛇,时而穿梭,时而绕圈,一针一线缝制着家里的衣被等物什。这情景也缝进了我童年的记忆里。

吃完早餐,背起母亲缝制的手工书包,我带着一身淡淡的煤油味去了学校。学校一般到八点才准时供电,值日生每天都要早早到校,负责卫生打扫和生起教室里的土火炉。学校离我家不到百米,我自然成为教室钥匙的专门保管人。进了黑乎乎的教室,随着“噗呲”划火柴的声音响起,一盏盏煤油灯点亮了。基本上,每位同学的课桌上都有一盏煤油灯,或是用酒瓶或者是墨水瓶制作而成。有些同学为了制作煤油灯,不惜把没用完的墨水倒掉,然后在瓶盖中间钻一小孔,用铁皮把卷好的棉花棒卷起插进孔洞中,再倒进煤油把整个灯芯浸透,一盏小巧的煤油灯便做成了。

小小的灯火如黎明的曙光,开启了同学们晨读的按钮。微弱的芯火苗活似可爱的小生命,眨着眼,望着忙碌的身影,随着清晨的微风不断跳跃。不一会儿,土火炉里窜出通红的火光。煤油灯似有不甘,也更是卖力散发着微弱的光亮。

同学们的煤油灯多了,教室里亮堂了很多,煤油味也越来越浓。但勤读的少年却好似不知,依旧借着油灯的微光沉浸在书中,冷了,就在煤油灯旁烘烤着冻红的小手。

天渐渐亮了,教室里灯也亮了,一盏盏煤油灯便熄灭了,不断冒着一股股细小青烟。

如今,灯火辉煌的都市里早已不见煤油灯,但那股淡淡的煤油味却弥漫在我的童年记忆中。有的周末,我斜躺在床上,回忆起跳跃的灯火映在老家的房梁上,把一根根整齐的木料拉长的样子,幼时虽贫苦,但老屋在煤油灯的光晕中却有了童话里城堡的风情。这样的童年,有趣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