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书丞

一

像被一把古老的剑挟持，

我比上行线躺着的每一根轨枕，

还要孤冷

如何照亮一列火车飞驰的方向？

手电代替马灯向下回应着。

要饱含夜行者的睥睨，道床上

我们需要认同一些声音：发动机的轰鸣

以及石砟掷地的撞击声

他们擅长制造一切与光有关的事物，擅长借用光

窥探藏掖在狭缝里的怠惰

黑夜褪尽，

没有人知道一盏盏头灯

从何处消逝，又从何处亮起

没有人知道，那把古老的剑

一直悬置，从未，掉落

二

我们沉默得像沿线的白杨树。在这里

油菜花拒绝羊群的来访，向上摸索的村庄

被拉得低矮。从远处飞奔而来的火车

它的轮对，藏匿了所有出发的秘密

本就如此：已然给予我们所能够捕捉到的具象

在面对没有汽笛声的日子。我见过那列车

给的答案，它让我停下，停下一切远离的理由

那天我默不作声，看油菜花，看低矮的村庄

看一轮落日，重新定义

坚守和乡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