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晓波

华尖山位于甘孜藏族自治州泸定县冷碛镇黑沟村，贡嘎雪山东南侧，邻近二郎山，海拔3450米。因为山顶向上突出，与犁尖酷似，所以被当地人亲切地唤作华尖山。它与牛背山、四人同山成三足鼎立之势，是户外徒步观贡嘎雪山、赏日出云海的绝佳之地。

我和朋友开车先到泸定，大渡河水看上去特别湍急，经红军隧道前往冷碛镇。冷碛镇地处大渡河东岸，依其地形而得名，意为宽阔的大地。镇上有一条长街，缓缓的坡度，贯通小镇。相比多年前所见，如今镇上的楼房更高，路面更宽阔干净了。酒店老板是一名年轻的摩托玩家，叮嘱我们次日清晨早点出发。

第二日，我们开车上山，导航目的地定位在古潼京客栈。天气很好，我们心情也好起来。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，经过不少村庄，连续上升后可以看到对面苍茫的大山。

到了客栈，我们把车停在路边，收拾行装开始徒步上山。途中遇到下山的人， 他们都会对我们说同一句话：“走小路。”我们打听山顶的天气，一位女子说：“昨天傍晚看到彩虹了，很美。”

我们在小树林中穿行，高山上清冷的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气息，藤萝的须挂在树枝上，如此安静。最后仍是走上了大路，前方云开雾散，从高高的天际露出隐隐的雪山。我们刚想一探其真面目，雾却远远地东飘西荡，完全不受约束，很快又挡住了雪山。路边时而有平坦的小块草地，长着各种高山植物，凤毛菊、花叶滇苦菜、华西小石积、稀子蕨，最多的是长着红色小果实的峨眉蔷薇。

载客的四轮摩托车从我们身边开过，林子里已全是铁杉树，再往上走就是大片圆润的草甸，偶有矮小的杜鹃。约两个小时，我们来到海拔3300米的位置，还没到山顶。继续往上走，穿过一小片铁杉林，再走过一段蜿蜒盘旋的泥泞路，我们按路标找到了提前预约的住处——张哥客栈。

客栈大门左边有个较陡的山坡，漫山遍野都是根深叶茂的杜鹃。信步上山，雾气中饱含着水分，看似小雨，却摸不到水珠，身上很快就湿了。随着天色变暗，上山的人越来越多。入夜了，站在客栈里眺望山下的灯影，帐篷里的人们正在欢乐地拍摄视频。

第三日一早，我们五点过就起床出门，前往华尖山观景平台。打开头灯照路，只见雾气快速地飘来飘去。山下的灯光连成了串，人群往山上而来，山脊很快站满了人，大家一起唱歌，气氛热烈。

观景平台不大，临崖，背面的悬崖深不见底，只见乳白色的云翻滚着、跳跃着。随着黎明到来，一望无际的云海渐渐清晰起来，在云的最远处出现了微微的光晕。所有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，静静等待日出，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太阳惊走了。那红光逐渐热烈，沿着遥远的天际线扩散开来，仅仅一瞬间，初生的火红圆球破云而出，山上立刻霞光万丈，云海也被赋予了活力。

“看，雪山！”不知谁叫了一声，几座巍峨的雪山撞入了视野，最高的是蜀山之王贡嘎，旁边的中山峰像一个忠厚的兄长守护着它。贡嘎雪山立在华尖山前，王者气质彰显无遗，此刻可以看到它的全貌。云雾一点点拨开，淡淡飘散，右边露出一个尖尖的山顶，如一柄锋利的兵器，这就是卓尔不群的幺妹峰。群峰突显，氛围感拉满。这高山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，雾又扑过来了，雪山像是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，一会儿又像是被缠上了洁白的腰带。

相比牛背山，华尖山虽不那么出名，但风景一点也不逊色，且距离贡嘎更近，四周没有遮挡物。在全方位无死角的观景台上，清冷的空气、开阔的视野、壮丽的景色让人如痴如醉。下山的途中依然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到四周连绵的雪山，这喜悦和惊叹就是来这里爬山的动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