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远萍
这是一次以冲动为起点,以回归为终点的行程。短短两天半的行程,似沙漠里的一汪清泉,足以滋润我的心田。
我与母亲没生活在一起,隔着两百多公里的距离。母亲是一名地道的农村妇女,似乎永远有干不完的农活。而我除了上班之外,已有年幼的孩子需要照料。我俩各自忙碌着,关系逐渐疏离了,母女间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。可是,心中对母亲的牵挂就像一根线,时常牵动着我的心。
一个周末,在安顿好自己小家的一切后,我独自一人回老家看望母亲。到家时已是晌午,攀枝花的夏日一如既往的闷热,声声蝉鸣催人乏。母亲干完农活也疲倦了,半躺在藤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着天。她说起这段时间农忙,想等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出去玩几天。我不放心她年龄大独自出门,还有高血压,于是顺口提起干脆这周末就带她出去玩。她顿时睁开微闭的双眼怔怔地看向我,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期许。说走就走,于是我立马着手订票、找攻略,母亲也赶紧起身去收拾衣物。由于时间与路程的限制,我将目的地定在了离攀枝花不算远的大理。半个小时后,我与母亲坐上了前往火车站的汽车,去赶当晚攀枝花到大理的最后一趟火车。
一路上,母亲难掩兴奋,跟我讨论着窗外的种种景色,说她从未如此冲动地出过门。我打趣道:“还好是跟我出门,不用担心被卖掉。”
到达大理,已近凌晨。母亲精神还很好,我俩在古城外逛了一圈才回民宿。第二天,我俩早上五点过就起床了,吃过早饭直奔苍山景区。到达后才发现景区还没开门,我与母亲又在山脚下等了半个小时才进入景区。
在苍山索道上,随着缆车逐渐升高,母亲害怕得不敢往下看。可当我说能看到远处的洱海时,母亲强忍着惧意睁眼远眺,然后兴奋地感叹着洱海的辽阔。旅行中,母亲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,她好奇地问是洱海大还是滇池大?乳扇是用什么做的?生芒果怎么还能凉拌着吃?原来榴莲只是闻起来臭,吃起来并不臭……
期间我还请她喝了她从未喝过的奶茶。平日里节约惯了的母亲对这些饮料总是习惯性地拒绝,但我说服她试一下:“尝过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,以后在村里吹牛才知道怎么吹!”母亲便笑着接受了一切。
行程的最后一站是大理的双廊古镇。刚下过雨,古镇上人不算多,我与母亲信步走在潮湿的石板路上。在洱海边,我给母亲拍下了许多照片,那条母亲平日里不常穿的碎花裙被洱海的风轻轻扬起,母亲一脸享受地站在阳光里。这一刻,母亲仿佛从未老去。这一刻,她不是妻子、不是母亲,只是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