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文/许毅 管倩 兰天 图/张贵忠 王波
走进位于贵州安顺的天龙屯堡,恍如走进一串时间之外的村落。
所谓“屯堡”,即屯军居住之地。600多年前,江南明军远征西南,在黔中腹地屯田戍边,与世居本地的居民共同孕育出了别具一格的屯堡文化。时至今日,屯堡从语言、服饰到建筑、戏剧,还依旧保留着最初的模样。
今天的天龙屯堡,居住着上千户人家。屯堡里,石块垒砌的房屋错落有致,青石板街巷曲径通幽,身着右衽长袍、头戴凤阳髻的屯堡嬢嬢穿行其间,神秘古朴的地戏腾挪转跃……
乡音未改、服饰如旧,大明遗韵在古老的石寨中代代相传,在黔中的深山里倔强生长。这些自明洪武年间传承至今的文化符号,为天龙屯堡古镇赢得“最具历史文化价值的中国古镇”的美誉。驻足于屯堡古朴的城垣之下,仿佛穿越到600年前——
屯堡的驿茶站是个歇脚的好去处。木桌竹椅旁,嬢嬢们递上的大碗茶,茶香醇厚。她们轻抚银耳环,吟唱着屯堡民谣:“头上一个罩罩,耳上两个吊吊,腰上两个帚帚,脚上两个翘翘。”民谣生动地勾勒出屯堡女子所穿“凤阳装”的样貌:右衽长袍缀彩色滚边,腰间黑丝系带垂落流苏,尖头翘起的凤头鞋绣满花鸟。屯堡女子未婚者垂辫,已婚者挽髻,发髻以银簪固定。
屯堡的建筑很有特色。以山石垒砌的房屋,嵌着外窄内宽的“猫儿窗”,兼具防御与采光的功能;雕花垂门、天井地漏上的“鲤鱼跃龙门”纹样,体现着江南工匠的审美。
“沈万三故居”的石雕门楣与江南风格的木构窗棂,成为文化融合的缩影。门口的摊档上,上了年纪的嬢嬢出售带着江南遗韵的染绣作品,时常引得游客驻足观赏。据传,沈万三这位元末明初的江南首富,因大力资助朱元璋修建南京城,反引起了朱元璋的忌惮,最终被流放西南,所以有“沈万三的铜钱,铺成了屯堡的第一条石板路”的说法。
伴随着一阵苍劲的锣鼓声,54岁的陈春伍与另外4名地戏队队员站在了演武堂前。他们额前系着青巾,头戴彩绘木雕傩戏面具,手执长枪刀剑,操起粗犷如金戈相击的弋阳古腔,舞步铿锵似马蹄踏尘,将《三英战吕布》的忠勇故事演绎得惊心动魄。
陈春伍自12岁起便学习地戏。地戏传承到他这代已是第16代。据陈春伍介绍,安顺地戏起源于明代的一种军事傩戏,融操练、娱乐为一体,在出征时有振奋军威的作用。
地戏表演的主要特点之一是要使用面具。人们将历史人物形象雕刻成面具,以历史故事为素材编排成戏剧,与当地的民风民俗融合后,形成了流传至今的地戏,被誉为“中国戏剧活化石”。
陈春伍坚持每天在演武堂为游客表演,“不能让地戏断在我们这代人手里。”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,让更多人感受屯堡文化的脉动。
地戏,将六百年前的军旅记忆浓缩于方寸舞台,通过表演者铿锵有力的唱腔与动作,让游客近距离感受穿越时空的震撼。
今年,“屯堡文化之旅”被纳入“中国传统村落精品旅游线路”。得益于贵州成网的高铁交通,从贵阳北站出发,沿沪昆高铁最快20分钟即可到达平坝南站,之后转乘汽车,15分钟可达景区。
在前往屯堡探寻明朝遗风、体验军屯生活的游客中,还有不少手持族谱寻亲的人,他们通过DNA比对和族谱考证,重新串联起断裂的家族记忆。
岁月悠悠,600年前,戍边者用石头筑起家园;如今,这些石头成了抵挡岁月侵蚀的盾牌,让600年的史诗继续书写文明的新篇章。正如屯堡地戏的铿锵鼓点,既是历史的回响,更是未来的召唤。
游玩小贴士
【寻味屯堡】
松糕粑以糯米与红糖蒸制,软糯香甜;屯堡烤小肠外焦里嫩,搭配辣椒面口味绝佳;此外,屯堡八大碗、泡椒蹄膀(酸辣开胃)、豆腐圆子(外酥里嫩)、鸡辣子等美食值得一试。
【门票攻略】
(1)套票推荐:79元的“古镇+天台山+观光车”套票,覆盖核心景点,省时省力。
(2)免票政策:军人、教师、65岁以上老人等可凭证件免费入园,1.4米以下儿童免票(免票不含景区观光车等特许经营项目)。